戎马关山北

来自基友@Frank 的设子


  文/椎名诶

  

  2022/02/28

  

  -

  

  “嘀嗒。”

  

  他倒在了地上,为了出门特意穿着价值不菲的私人高定早已在打斗中被撕扯开来,成了几块牵扯不清的破烂布料,鲜红的血液顺着暴露在外的机械皮肤渗透、流淌,在暗色的地面蔓延。

  

  他勉强睁开眼,失去机械核心的眼神空洞无光,漫天的星辰与霓虹也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

  

  黑衣人就站在雾的正中心,几乎要与周围污浊的黑暗融为一体一般,摊开的手心里一块精巧的宝石结晶散发出不容忽视的耀眼光芒——那是他的机械核心。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他听见那人如是说,随即一把切断指缝间连接机械核心的几根导线。

  

  他的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喂,醒醒。”女孩踢了几脚机械躯壳,硬邦邦的触感极差,“别装了。”

  

  男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谨慎地环视了四周一圈——只有女孩一人。他放下心,长吁一口气,眼底流光闪动哪还有半分方才双目无神的样子。

  

  “我衣服呢?”他扭过头,朝女孩伸了伸手。

  

  女孩没理他,翻了个白眼。于是他把手又往前递了递,挑了下眉。

  

  “靠!”女孩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一把掏出机械背包里的男士外套直接甩到了男人脸上。

  

  他也没生气,就坐在那儿用仅剩有知觉的半边手臂扯下衣服,熟练地穿上。边穿还边笑着调侃:“女孩子别这么粗鲁,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

  

  “要你管!”女孩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有下回,我可不管你了!”

  

  “是是。”他笑着应到,既没说是不是真的会再有下回,也没说不管他了之后他会怎么样。

  

  ——就好像他并不在意一样。

  

  事实上,他也确实不太在意。不光是他,这也是大多数改造人的通病。

  

  机械改造,顾名思义,就是将人体改造替换成为永动机械,并由机械核心提供动力源泉的实验,一旦改造成功,人类将获得机械的永生,以及永不疲劳。它被誉为是人类发展史上最伟大且无可取替的发明。

  

  唯一的缺点,这是一项不可逆的过程。只是在已经普及改造的多数人看来,这根本称不上什么缺点。

  

  习惯了机械的坚韧不死,谁还会再去眷恋曾经肉体的那份脆弱娇柔?

  

  只不过,男人却是个例外。他还算不上改造人,或者说,不是完全的机械人,顶多算个半改造人。

  

  “喂,你终端在响。”

  

  男人低头一看,“啊”了一声,还真是——手腕上智能手环响了许久,这会儿音乐都快要接近尾声,震动模式自动开启。虽然那半边的机械手臂因为失去动力核心而没有知觉,振动却沿着机器传播到肉体,引起一阵酥麻。

  

  “看见了也不帮忙按一下,小没良心的。”男人小声囔囔,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抱怨的意思。勉强控制半边没被改造的上半身,抬手去够手环按钮。

  

  “嘀——”的一声,讯息接通了,半空中浮现起一道光幕。

  

  “怎么又是这一副难看的样子,嗯?”年轻女性特有的清亮嗓音自传音器振动传出,又染上几分机械的低沉喑哑。身体前倾,手指往上伸出光屏哼笑着戳了戳男人被挖走机械核心而空洞的半侧胸膛。

  

  后者沉默着一把拍开那只手,即使隔着屏幕清脆的拍打声也清晰可闻。

  

  却并不疼,女人也不生气,低笑着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催促:“没死就赶紧回来,实验数据又出问题了,你回来记得去看一眼。”

  

  说完,光屏“刷”的一下被单方面关闭。男人摸了摸鼻尖,撇了下嘴,勉强支起半边身子,又冲女孩喊道:“劳驾,帮忙扶一把——”

  

  ……

  

  “行了,损坏部分都给你修复好了,核心用的是最新的X1967型号。”女人离开操作仪器,脱去紧绷的白色手套,随意甩在实验台上,连带捷掠的风让他裸露的皮肤一凉。

  

  “已经给你打了员工价,别忘了去前端缴费。”她提醒道。

  

  “……是。”

  

  外骨骼支撑起脊椎,他熟悉了下新的半边躯体,崭新的能源核心向大脑输出充满活力的讯息。

  

  “这次倒是比之前损失小多了,看来那杀手水平不错。”女人颠了颠手里的数据单,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是欢愉似讥嘲,“不过也就是你了,核心没了还能爬回来,也是不容易。”

  

  他没搭话。他知道他的上司一直瞧不起他,或者说,瞧不起非改造人之外的一切生物。这也是这个世界的通认。

  

  在他们眼中,半改造人不过是不完美的实验成品,是低等造物,永远只配和住在地沟里连改造实验钱都没有的穷酸自然人一起腐烂发臭。

  

  但他并不在意。他同样看不起改造人——一如改造人对他。

  

  捞起放在一旁的洁白工作服,换上裹腿长靴,蒙上挡面罩。

  他要开始工作了。

  

  虹膜扫描,身份识别。

  

  “姓名:关山”

  “身份:临时工”

  “验证成功。”

  

  “欢迎回归‘伊甸’。”

  

  齿轮缓缓转动,露出里面熙攘的实验室,穿着同款白大褂的实验员在遍地林立的实验仓间来回穿梭。

  

  他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没急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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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en(不催更就不会更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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